顾景琛停下来,侧身,让栗栀在前面走,他跟在她身后。

栗栀的气息渐渐浓重,时不时就要大喘气深呼吸一次。

爬山是真的累。

顾景琛不动声色地提醒她:“累了就说话。”

栗栀摇摇脑袋,轻软的话语中夹杂着她呼吸时明显的气息:“没事的。”

她不想拖顾景琛的后腿,不想他抓住她任何做的不好的地方再提出扣她工资的话来。

更不可能和苏棠一样撒娇耍赖地喊累。

苏棠有何之言。

她没有。

栗栀咬着牙往前走,双腿沉甸甸的,像是灌了铅。

她甚至生出了把包包扔掉的不切实际的想法,那样就会轻松一点。

“我累了,”呼吸匀称一点疲累样子都没有的顾景琛话语平缓地提出来:“休息会儿。”

栗栀点点头应道:“好。”

她把双肩包反背在胸前,拉开拉链,又拿出了那个可爱的保温杯,在顾景琛的注视下,含着吸管喝了几口水。

继续向山顶靠近的时候,走在栗栀身后侧的顾景琛正在想该怎么把她的包要过来,身前的人突然歪斜了下,一声细软的惊呼随之钻进了他的耳朵。

顾景琛的脑子还没转过来,身体就率先有了行动。

他伸出手及时扶了栗栀一把。

没有让她摔倒在地。

但栗栀还是不可避免地崴了脚。

顾景琛叹了口气。

心想这个迷糊蛋怎么就这么不小心。

栗栀听到他的叹气,咬住唇,耷拉着脑袋愧疚道:“对不起……”

不想拖后腿的,最后还是成了拖累。

顾景琛沉吟片刻,话语很平静地对她说:“我背你。”

栗栀登时仰起头来,漂亮的眼眸瞪得浑圆,目光震惊地望着他。

旋即她就慌乱地要拒绝:“不,不用的……您一个人先走,我在后面慢……”

顾景琛嗤笑一声,问:“你觉得我一个人率先到山顶就算我们赢?”

“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他声音清冷地一本正经道:“我背你,输了算我的。直接放弃,晚上你请客。”

说完,顾景琛故意提醒栗栀了一句:“大餐哦。”

栗栀:“……”

在权衡利弊后,站在比顾景琛高一个台阶上却依旧稍微矮他一丢丢的栗栀仰起脸,冲他缓缓张开双手,眼巴巴地等着被背,小声嗫嚅:“背。”

就像是难过时,张开手对最近亲的人才会委屈撒娇般说一句:“抱……”

午后明亮的阳光铺落在她全身,暖绒绒的。

顾景琛的心一下子就软成了一团云。

他终于有了正当的理由把她胸前的书包摘下来,挎到自己胸前。

然后顾景琛就在她面前蹲下来,栗栀听话地慢慢趴到他宽厚的后背上。

双手环住他的脖子。

“谢谢老板。”她的嗓音带着天然的糯意。

顾景琛抿抿唇,手没有碰她,绅士地只用手臂勾住她的腿,站起身。

娇小的身体很软,也很轻。

不知道是她用的洗发水还是她喷了香水,有一种清甜的香味渐渐地从她身上蔓延过来。

栗栀其实心跳很乱,扑通扑通地蹦着。

她紧张地绷着每一根神经,身体僵硬。

为了缓解这种莫名慌乱的情绪,栗栀开始在心里默默地数数字。

他往前走一步,她就增加一个数。

134,135……

“换个称呼。”

良久,顾景琛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栗栀被他打断,茫然地疑问:“啊?”

顾景琛说:“私下不用叫老板,省的苏棠又说我,像我欺负你似的。换个。”

栗栀有点缓不过神,讷讷地问:“换成什么?”

顾景琛有点气闷,嗓音冷淡下来:“你问我?”

然后又有点没好气:“自己想。”

栗栀默不作声了。

她低垂着眉眼,嘴巴轻抿,不仅没有想出要换什么称呼叫他,甚至有点走神地回忆起了上学时他背着她飞奔的那一次。

那是栗栀那届高二生下半学年的春季运动会。

正值春暖花开的四月份。

栗栀站在跑道上,准备着即将要开始的200米短跑。

操场上人声鼎沸,各种加油声欢呼声,还夹杂着主席台上正在用话筒播报的某个项目的前三名得主。

而在临近运动会操场的另一边的场地里,逃课出来打球的高三生顾景琛穿着那身黑白色篮球服,正在篮球场里奔跑驰骋,大方光彩。

栗栀按照裁判给的信号做好准备,在枪响的那一刹那就像颗小钢炮轻盈地冲了出去。

然而,到了中途,栗栀旁边的选手在转弯的时候无意识地窜了跑道,还撞了栗栀一下。

栗栀人小体重轻,强大的冲击力直接让她狠狠摔倒在塑胶跑道上,膝盖和胳膊瞬间擦伤流出血来。

她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懵懵地趴在地上,不明情况了几秒钟。

须臾,栗栀终于意识到自己被撞倒了,却在要撑起身体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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