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察言观色的阿绿,此时也搁下酒杯,利落跪下,朝皇帝连连磕头,“阿绿是陛下身边的人,服侍陛下已经好些日子,陛下的喜好、习惯,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像我一样了解了。求陛下,不要将我送给别人。”

她低垂着头,贝齿咬上唇瓣,心中却哪里是嘴上的说法。只是一个劲儿的想到,谢家几百口人,都蒙冤惨死,我又怎么能这个时候离开,错过以后报复的机会。

她等了很久,知道自己此后正被帝王的目光凌迟着,更是不敢抬头。

突然,有一方明黄手帕出现在眼前,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指上的绿扳指映入眼帘。

景昭帝淡漠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孤还没问你们是怎么勾搭上的呢,你倒懂得先表忠心了。瞧瞧你脸上的汗,有这么害怕?”

阿绿犹豫,终于接过手帕,擦了汗,又不敢将帕子还回去,只能攥在手中。

景昭帝已经不再理会她,转而朝沈慎行打趣,“若不是孤了解你,都要以为你敢和孤近身的人私相授受了。”

沈慎行连忙打个哈哈,“臣怎么敢,臣跟陛下开玩笑呢。陛下若要派人,臣又哪里敢要您身边的人。”

这个情况,沈慎行若还敢提要阿绿,只怕皇帝不疑心,宫中以后也会多有口舌。

何况,皇帝敲山震虎的已经够明显了,阿绿也因为刚刚的事没少受到牵连。

看来,向皇帝要人的路,是行不通了。

之后,两个人只是喝酒,吃菜,再不谈到阿绿。

只是在下人撤菜的时候,皇帝看到其中一盘少有的荠菜狮子头,这道梁国菜品,让他突然想起了卫漾。

“沈大人,这几天可见到过长公主?”

“不曾。想必是宋大人大婚,公主是在宫中黯然神伤吧。”

景昭帝沉默好一阵,毕竟是自己的亲姐姐,亲姐姐情感上受挫,自己也是不好过的。

他虽然几次反对这门亲事,可是朝中大权仍有大半在赵太后手中。赵太后的意思又再明显不过,卫漾和梁国苏世子有婚约,宋引不能成为其中的绊脚石。

这样一来,他要和胡小姐成亲,反而是一件好事。

“你是皇帝,万事要以国事为重。儿女情长,皇位怎么能坐的长久。”这是太后那天对他说的话。

他回来想了很久,终究是觉得对不起这个姐姐,便也好多日子不敢去未央宫见卫漾。

“梁国臣子在我卫国已经待了很久了,丝毫没有离开的打算。你觉得,他们意欲何为?”

虽然国家日渐富足,百姓安居乐业,但是这件事依然让景昭帝忧心。

沈慎行一向以乐师自居,皇帝对自己说起朝堂上的事,他大可装迷糊,说自己不知道。

可是现在看来,梁国臣子长居卫国,并非表面上风平浪静。

从他们此行来的目地看,只怕,他们在等一个结果。

“文隐候,苏世子,梁国重臣同时来我卫国,只怕不单单是来过个年。文隐候倒像是对长公主更在意了。”

“臣想,梁国国主没有王子,也没有兄弟,继位的可能都在苏世子身上。而文隐候亲自来卫国,大约是表明了要——长公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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