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学校去接翁国栋的人有翁雪莲、翁立仁、欧阳向前和翁秋菊——翁秋菊是肯定要去的,她一直把翁国栋当成自己的儿子,不管翁立义和翁国栋父子俩怎么对她狠言恶语,她都一如既往、不改初心。

可见母亲令狐素琴在她身上种的毒有多深。

出发前,四个人到医院看了看令狐素琴。

令狐素琴的意识还没有完恢复,嘴里面一个劲地重复着儿子立义和孙子国栋的名字。

王主任说,病人的脉搏还算正常,所以短时间内还不会有什么问题。

四个人这才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踏上了去临泉的路——临泉是翁国栋就读的学校。这时候,大家已经顾不上翁立义和令狐素琴了。翁家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现在,把翁国栋来回来是头等大事。

翁家培养出这么一个超级人形巨婴,这应该算是翁家的骄傲啊。

临泉距离京西有六百多公里。

当天晚上,四个人在沙洲住了一宿,第二天早上,汽车就上路了。

上午九点钟,汽车驶进学校的大门。

学校的大门上方横着一个校牌,校牌上写着“临泉财经学院。”

在翁家人的口中,学校的名字可是“财经大学。”令狐素琴、翁秋菊跟亲戚和邻居,翁立义跟同事、朋友都是这么说的。

难怪在网上查不到“临泉财经大学”呢。

“财经大学”似乎比“财经学院”的名字更正规一些,也好听一些,因为上面有一个“大”字嘛。

虚荣心真是害死人啊!

接待大家的是刘主任,还有一个姓王的女同志。

姓王的女同志就是翁国栋的班主任,王老师的年龄在三十岁左右。

王老师简单地谈了谈翁国栋这三年来的情况,翁国栋在学校出事,学校确实有一定的责任,但前因后果,学校还是要跟翁家人说清楚的。

王老师特别强调,在这三年里面,她曾经给翁国栋的爸爸翁立义打过很多次电话,翁国栋自从入学以后,经常旷课,也经常在学校外面留宿,不但学校的老师对他有看法,就连宿舍的室友都经常向她和生活老师告状,翁国栋从不参加宿舍打扫卫生,更不注意个人卫生,脏鞋子、脏裤头和臭袜子到处乱放。

王老师也曾到翁国栋的宿舍去过,味道确实很大,为了让其他学生能住下去,王老师和生活老师还给翁国栋洗过裤头、袜子和衬衫。

听了王老师的话,翁秋菊脸涨得通红,眼睛眨的像探照灯。

养育孩子,却不教会他生活的本领和良好的习惯,这和养一头猪有什么两样呢?

把人当猪养,他不就是一头猪吗。

王老师说的最多的是翁国栋谈对象的事情,谈对象是要花钱的,父亲给的钱不够花——翁国栋不像是在谈对象,倒像是玩玩而已——他基本上每学期换一个对象,玩是要有钱做支撑的,家里面不是银行,即使给也是有限度的,最后,翁国栋被“套路贷”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