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空旷的大殿之上,姚天君捏着眉心,静静的等待着一个人的到来。
终于,那个熟悉的脚步声缓缓响起。
王上,您找老臣有事?
姚天君闻声抬头,便看到老丞相比干此时正站在距离他将近五十步开外的地方。
上前来。姚天君正襟危坐,眼神凝重而威严。
王上,夜已经深了,按照规矩,老臣不得靠近王上五十步以内。
比干拱手行礼。
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一条规矩?姚天君挑眉。
王上可以不记得,但身为臣子的我们必须要记得。比干依旧是往日里那副刚直不阿的口吻。
行了,现在没那么多规矩,丞相尽管近前来便是。姚天君招了招手。
比干这才缓缓抬头,迈步上前。
可他只是刚刚走了一步,身影便骤然一顿。
王上,您这是何意?
我又怎么了?姚天君感觉今天的比干话格外的多。
您在此处布下了金缚阵,是想要抓老臣么?比干眼中闪过了一道精芒,目光随即转向了大殿某个不起眼的角落。
闻太师,既然已经来了,又何必藏头露尾的?
话音刚落,闻仲便从阴影中走出,面色凝重,丞相的感知还真是敏锐,不过闻某记得您似乎只是个普通人,如何识得这金缚阵?
老夫从未说过我是个普通人,况且您这阵法都布的这么明显的,就算是个普通人,也能看出不对劲吧?比干黑着脸,低头看了一眼脚下那一条显眼的金线。
随后比干抬起头,目光直视姚天君,不知老臣做了什么错事?让王上不惜动用这等手段针对老臣?
姚天君眼角抽动。
如果说眼前的比干真的有问题的话,那么他这演技未免也太好了。
那种三分疑惑,三分悲痛,三分真诚和一分恼怒的眼神让姚天君总有种自己做错了事的感觉。
丞相,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王上!不等姚天君说完,比干突然上前一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比干知道自己这些年来因为性情耿直说了很多让王上不悦的话,但比干是真心为了我大商着想,也是真心为了王上而着想。
丞相
老臣知道外面总有人觉得我权势过大,功高盖主,可天可怜见,老臣对您的心一片赤诚。
比干
王上若还是疑心臣有二心,臣可以当场将心挖出来给王上看!
把你的手从心上拿开!
姚天君再也忍不了了,你这抢戏抢的有点过分了!
抬手念力爆发,姚天君一招手,原本还义愤填膺的比干瞬间面色一滞,双手不受控制的远离了心口,整个人以一个十分标准的军姿站了起来。
随后姚天君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
闻仲试图提醒要小心,却被姚天君一个眼神给瞪的硬生生憋了回去。
紧接着,姚天君径直走到了比干面前,双手搭在比干的肩膀上。
现在我问,你答,其他多余的你敢多说一个字我就给你一嘴巴,听懂了就眨了眨眼睛。
比干此时只觉得全身都被定住了,根本无法开口,用力的眨眨眼,心中却不由的一阵震惊。
王上什么时候掌握了这种能力,还有这股气势,简直比那些传闻中的妖魔还要强盛。
姚天君要是知道比干这会在想什么,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直接给对方一个大耳刮子。
我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咱俩到底谁是妖魔?
你还记得之前的宫女小苏么?她是不是你介绍给王后的?
比干轻轻点头,可随即又摇了摇头。
到底是不是?姚天君放开了比干的嘴。
是老臣家的小妾介绍的。
小妾?姚天君从未关注过这些名臣武将的私生活,因此一开始听到比干这么说,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就这么气人的家伙还有人要?
一旁的闻仲悄悄对姚天君小声嘀咕了一句,王上,丞相的夫人早丧,家里只有一个妾室,今年才二十四岁。
姚天君闻言看向比干的眼神更古怪了。
好你个浓眉大眼的家伙,算算年纪都六十多了,居然还养了个比你小这么多岁的小妾?
为老不尊!世风日下!
比干读懂了姚天君的眼神,心里那个委屈。
这个小妾虽名义上是他的妾室,实际上是他一位老友的遗孤,那位老友当年得罪了纣王的父亲,被满门抄斩,他于心不忍才救下了当时才刚刚出生的遗腹女。
随着对方年纪越长越大,他没办法和人解释着女孩的来历,只能厚着脸皮娶了对方为妾,但天可怜见,他们只是有名无实啊。
算了,那些都不重要。姚天君感觉好像跑题了,急忙强行将比干的注意力又拉了回来。
丞相,你可知道你身上有了魔气?
一听到这话,比干一脸震惊,随即看了一眼旁边的闻仲,见对方默默点头,这才恍然大悟。
王上,老臣绝不是妖魔。
我知道,按辈分,你可是我的族叔,你要是妖魔,那我又是什么?姚天君没好气的翻了翻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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