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竟然是这样的吗?

夜一直以为,是何熙抛弃了自己,将他关在这暗无天日的森林里。

他简直不敢相信,一千年来的恨意,竟是误会。

“夜,人有恐惧之心,憎恨之欲,是常情,没有任何人可以逃避。”何熙拍了拍夜的头,道:“逃避,憎恨,恐惧,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接纳它,相信它,相信自己,我们能做得更好,不被妖控制,也不被魔左右,我们能做到,本心不负。”

“何熙!”

夜说不出话来。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千年了,多少个日日夜夜,他想的便是破开何熙给自己的封印,重临人间。

若,所有的一切,都是错误的。

那,剩下的路,该如何走?

“夜。”何熙看着夜,他知道他在想什么。

“夜。”何熙道:“魔始,冲开封印了。”

闻言,夜点了点头,“我之前,就有一丝感应。”

“你知道,要做什么吗?”

夜猛地看着何熙。

看了好久,好久。

何熙也看着夜。

“何熙,我知道。”夜说。

何熙笑,“夜,我一直与你同在。”

无论,生死。

一千年前,这句话何熙没来得及说出口。

一千年后,何熙想让夜亲耳听见。

“我知道。”夜道。

有风缓缓吹来,叶子被风吹拂,发出沙沙的声音。

何熙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风将他的身影吹起,何熙慢慢飘向半空。

“何熙!”

夜心中一惊,伸手想要抓住何熙,却从何熙的身影穿过。

“我要消失啦。”何熙笑:“夜,放手,你抓不到。”

“不要!”

夜伸手,却怎么也抓不住何熙了。

何熙的嘴角依旧挂着笑意,“夜,回到你该回的地方。”

话落,何熙的身影宛若黄沙崩塌,消散风中。

夜的手在半空握了握,却什么也抓不到。

“何熙。”

夜看着自己的手,复又放下。

他转身,坐了下来。

曾经,他以为自己是魔,是天地不容的存在。

何熙将他抛弃,放逐。

如今,他知道。

何熙一直都与自己同在。

“千年前,千年后,一切,都将终结。”盘腿而坐的夜闭上了眼,周身灵力涌动。

“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白色的光芒将夜包裹,夜的声音在风中飘散。

光芒散尽。

森林,空无一人,只余风声。

稍前时候——

光芒乍起,聂洱没有躲避。

他要以伤换一个机会。

一个能够近距离抓住顾梁歌的机会。

他的灵能不多了。

聂洱将剩余的灵能调动,汇聚于手掌,再流转到指尖。

他要趁顾梁歌刺中自己的时候,用清心咒将顾梁歌唤醒。

忽然,顾梁歌的动作停了下来。

聂洱一怔。

顾梁歌的眼睛,竟是清明着的!

“阿梁!”

聂洱又惊又喜。

“聂洱。”顾梁歌的声音依旧清冷,表情却是灵动的,“我能醒来的时间不多,你,快杀了我!”

聂洱一震,“阿梁,你……”

“老头救我下来后,一直用蛊虫控制我,可我一直抵抗,所以效果不是特别好。”顾梁歌道:“最后,他用了自己一半的心血,制成蛊丹,打入了我体内。”

顾梁歌说着,眼眸又重新闪现着一抹黑气。

努力稳住身子,顾梁歌道:“被他救上来以后,我意识虽然一直模糊,但他在我耳边说了很多话。”

顾梁歌呼吸急促,他体内的蛊虫又开始发作了。

控巫术,比他想象的,要强烈。

“阿梁!”

聂洱将灵能汇聚在顾梁歌额头,正要将灵力渡入,却被顾梁歌抓住手腕。

“聂洱,听我说。”顾梁歌道:“一开始,老头就计划用我来对付你,所以,在控巫术发作前,我用灵能在脑海里留了一丝残念。为了防止老头发现,这丝残念很弱,可我知道,我若中了控巫术,你一定会用清心咒。那时,这丝残念就会发动。”

“阿梁,你别说话,我来……”

“聂洱,没用的。”黑气染满了顾梁歌的半边眼眸,他咬破舌尖,压下身体的躁动,摇着头,断断续续道:“控巫术比想象强烈,聂洱,你听我说,那蛊丹,是老头的心血,杀了我,相当与重创了他,所以,不要犹豫。”

“可……”

握着剑的手,有一丝颤抖。

顾梁歌道:“师叔祖曾问过我,如果你入了魔,我怎么办?”

聂洱一颤。

他知道顾梁歌要说什么。

顾梁歌笑,“我说,我一定会杀了你。”

聂洱眼眸闪动,他看着顾梁歌,握着剑的手,抖动着,却,缓缓扬起。

“杀了我!”

意识快被吞噬,顾梁歌几乎是吼着说出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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