辇.嘴唇几乎沒有动.可淡淡的声音飘入耶律休哥的耳中.

“谢谢你.休哥.”

耶律休哥一僵.抬眼看了一眼萧绰.发觉她并未有什么异样.随即低下头去.陷入深思.

谢自己什么呢.谢谢自己肯为了她的心上人守江山.谢谢自己來做他们迎亲的使臣.这实在是不应该.不该…究竟是什么.

在萧氏一族和百姓的称颂赞美声中.萧绰逐渐远离萧家.这一次.是真正要离开萧家了.从今以后.她的归处便是皇宫.无论生.无论死.欢喜也在那里埋葬.苦痛也在那里深藏.

她将要寻的.是她的天.是她的余生.是她所有的希望.

凤辇极为稳当.丝毫沒有普通马车那样的颠簸.想必耶律贤极为细心.担心她会因路途遥遥而孕吐.想至此处.萧绰便温柔笑开.不觉得这一切是耶律贤的好大喜功和奢侈破败.因为这都是心疼她.

这一次入宫.凤辇停在承天门处.承天门是宫城的正门.只有盛大庆典时才准许开放.若立后大典还不算做盛大.那么还有什么能比得过.若皇后还不算尊贵.那大辽谁人堪比.

萧烟扶着萧绰下了凤辇.瞧清眼前人.萧绰笑了.眼眶微湿.

“耶律斜轸率领百官在此恭迎皇后.皇后万福.”

“拜见皇后.皇后万福…”

耶律斜轸带领百官.在此恭迎皇后萧绰入宫.

耶律斜轸淡淡笑着.那眼神之中然是兄长对待妹妹的心疼.略带一丝丝骄傲.为妹妹的好前程而骄傲.他的目光向萧绰身侧一扫时.有着不易察觉的柔情.是萧绰从未曾见过的柔情.

萧绰使劲眨了眨眼.眼泪才沒有掉出來.她略一偏头瞧见萧烟的脸上已经飞上红云.可她的笑眼仍是盯着不远处的耶律斜轸.绽放着光芒.

萧绰笑道.“谢过众位臣工.”说罢走向耶律斜轸.

此时萧绰左后侧是耶律休哥.右后侧是耶律斜轸.身旁有萧烟扶着.先是手捧银罂.有一妇人手捧银镜在她前面引着.

下一道门前方几步远.有一赤金马鞍.萧烟小心地扶着萧绰跨过马鞍.继续向前走去.

从不知道从承天门到永兴宫的路这么远.萧绰只知道永兴宫和宁弦宫有多么近.只知道耶律贤的宮帐只要从宁弦宫出去拐上几个弯就可以到.入宫时间也不算短.竟然连这段路都觉得远.

萧绰的鼻上已沁出了汗珠.此刻她身上华贵繁重的服饰.成了束缚她身躯的枷锁.这阳光在她眼中是灼人刺眼的.

可萧绰沒有停下.她为了走向耶律贤.从年少等到如今.芍药花开了几度终于绽放出她最爱的颜色.她要的來日.不就是此刻能走向他与他并肩.

行至永兴宫.萧绰终于松了一口气.耶律斜轸和耶律休哥一左一右.而萧绰却扶上了耶律斜轸的胳膊.

耶律斜轸并沒有任何反应.义妹需要帮助.他站在身旁.本事理所应当.可身后的萧烟.她沒有资格进入那永兴宫.只能在殿外干瞪眼.虽然她知道耶律斜轸对萧绰好完是出于兄妹之情.可就是难以控制这样泛酸的心绪.

萧绰紧了紧她搭在耶律斜轸胳膊上的手.她也不想如此软弱.可此刻她那厚重脂粉之下的脸庞早已惨白.但是她脸上的笑容却是一丝未减.从容不迫.

步入永兴宫中.不知百官是何时快她一步回到永兴宫的.不知萧思温带领的萧氏族人是如何快马加鞭地赶在她前面來到宫里列席的.总之他们做的一切都是那么妥帖.井井有条.

大殿之上.金玉装饰反射出耀眼夺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