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飏看着一地的碎片,当即沉了脸色。屋里伺候的婢女赶忙绕过纥奚沅紫的鞭子,过去提醒。

“主子,大王来了。”

纥奚沅紫愣了下,收住鞭子,这才看向门口处。

“闹够了?”拓跋飏寒声质问道。

纥奚沅紫一听他的语气,瘪了瘪嘴,便要哭了。

拓跋飏看着她委屈的样子,脸色没有半点缓和,反而继续教训道:“你可知,三日后出征有多少人要为了这场战事紧衣缩食?你倒是砸地顺手。”

“你来就是为了教训我?”纥奚沅紫也上来了小性子,委屈的泪水滚出眼眶,对着拓跋飏大吼。

还不待拓跋飏接话,她的视线又蓦地调向了凌无双。

“还有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对不对?”纥奚沅紫含着泪水的眸子里尽是怒意:“这下你可以赢我了。”

凌无双被她吼得心下一惊,这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拓跋飏身边的蓝衣妇人连忙劝道:“大王别气。沅紫妹妹也是为了给大王做双靴子,才会上山猎豹。”

她的话倒是为凌无双解惑了,只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不想解释。

“潇纯姐姐不用为沅紫解释。反正大王也不喜欢沅紫了。”纥奚沅紫委屈地抽啼,还不忘又狠狠地瞪了凌无双一眼。

“够了。”拓跋飏的语气稍见缓和,走到床边坐下:“把药留下,都下去吧。”

凌无双微微叹了声,转身退了出去。

潇纯扫了眼床帏的方向,也转身退了出去。

庭院里,潇纯主动走到凌无双的身边,柔声道:“无双公主莫要介怀,沅紫还小,又被大王宠坏了,才会口不择言。其实,她那人没什么坏心。”

凌无双勾了勾唇角,温和一笑,表示自己并不介怀。心里却暗忖,这个潇纯夫人还真是厉害,一句听似规劝的话里,却意在挑拨。试问,这宫里还有什么比被大王宠幸,更让人嫉妒?

两人虽然今夜才第一次见面,但她对这位乌洛兰潇纯夫人却早有耳闻。

乌洛兰和纥奚是拓跋飏手下最有威望和权势的两大部落,潇纯比沅紫入宫早,却远不如沅紫得宠。而两人的性情就更是天壤之别,沅紫莽撞、跋扈。潇纯却是温和、得体。

“一直想去探望公主,又怕公主觉得我无事上门唐突。”潇纯又道。

“怎么会呢。无双巴不得能有个体己的姐姐。”凌无双客套地回。

她入宫也有些日子了,一直没在宫里走动,也是不想拓跋飏觉得她拉帮结派。再者,她的身份特殊,刻意与谁去走动,只怕都会惹来风浪。就比如纥奚沅紫,她还躲着呢,火还是烧到了她的头上。

潇纯倒是能说会道,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凌无双主动提出告辞。

“夫人,无双有些累了,先行回宫了。”

“好。”潇纯笑着点头,注视着她的身影走出院子,才又转身看向正房的方向。眼神不禁暗暗发狠,一个两个一入宫就都能得宠。而她精心打扮,大方得体,却永远吸引不来大王的视线,这何其不公?

“怎么还在?”忽然,一道冷冽的声音响起。

潇纯回神,寻声看去,柔声回道:“回大王,臣妾不放心沅紫妹妹的伤,又怕进去了叨扰妹妹和大王诉说委屈,便在外边候着。”

“嗯。”拓跋飏点点头,抬步:“你进去看看她吧。”

“是。”潇纯一欠身,侯在一旁,待拓跋飏离开。

拓跋飏在她的身边忽然停下脚步,她的心里一喜,涌上了期待。

“孤王不喜民间这些不伦不类的打扮。”他阴沉沉地道。

她的身子一僵,他已经自她的身边而过。

好半晌,直到院子里已经没有了脚步声,她才缓缓直起身子,眼中皆是不敢置信地恼意。

为何要这么对她?她这般打扮,还不是以为他会喜欢中原的装扮?

她咬咬牙,缓和了一下情绪,向屋里走去。

纥奚沅紫的情绪这会儿已经被安抚,身上的伤口也都由拓跋飏亲自上了药,正乖乖地躺在床上,唇角还含着幸福的弧度。

“啧啧啧。”潇纯笑着走到床边坐下:“看妹妹一副娇羞的模样。”

“潇纯姐姐,不许笑人家。”纥奚沅紫想起拓跋飏刚刚的温柔,越发地娇羞。

“好。不笑你。”潇纯收起唇角的笑,叹了声:“看你伤得这般重,我心里真是过意不去。若非我给你出主意用豹皮做靴子,你也不会受伤。”

“姐姐快别这么说。”纥奚沅紫连忙道:“姐姐给我出主意,也是为了帮我赢凌无双,哪里有错。是沅紫大意了,才会受伤,与姐姐何干。”

潇纯看着她的眼神愧疚而自责,心里却在发狠。

没错,就是她给纥奚沅紫出的主意。不只是建议她用豹皮做靴子,更告诉她只有亲手猎到豹子才叫诚意。纥奚沅紫相信她的话,只能说明她自己傻。凭一人之力,怎么可能猎到豹子?她能活着回来,已经算她命大。

月色清明,深宫寂静,凌无双看着不远处神秘的无忧楼,不自觉地挪动脚下的步子。等到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在无忧楼下。

无忧楼有三层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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