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小桐摇摇头,拍拍小臭儿的肩膀:“这个不重要。”

小臭儿愣怔怔的,他不明白,让妹妹挨了一顿毒打的事情,在吴小桐眼里却‘不重要’!那什么重要?看吴小桐这般谨慎地把他们叫到外头来询问,不像是不上心呐!

看着小臭儿一脸迷茫,吴小桐知道他没明白,又拍了拍他,微笑道:“柳叶儿才多大,就是看到什么稀罕拿着玩玩罢了,哪里用得上一个‘偷’字。好了,你们回去睡吧,听着徐婶子屋里的动静,若是有什么事儿,再过去叫我!”

小臭儿一半明白一般糊涂着,被吴小桐打发了回去。拴住落在后边,走了两步又转回来,低声道:“那个荷包我看见了,不是柳叶儿偷的,是那个女子自己掉落在院子里的。”

说完,抿着嘴看了看吴小桐,又道:“我说了,那女的不信。”

吴小桐深吸了口气,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也快去睡觉吧!”

眼看着拴住跑回去,关了门,吴小桐这才折返回家。

这件事很简单,也很清楚。就如她自己说的,这个事件的根本原因不在柳叶儿偷没偷,在于奶娘和那个丫头的高傲,在于她们根本没将徐寡妇娘几个看在眼里……甚至,由不得吴小桐不猜测,奶娘不加劝阻,任由那丫头闹事,是不是打了注意挤走徐寡妇一家?或者,更深一层,是想着用徐寡妇一家来试探吴小桐的心理底线?

吴小桐揉揉鬓角,甩脱种种烦躁,进屋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吴小桐照样做了一段操,然后跑步出门,一路往镇子东头的场院里看了看情况,然后才转回来。

福顺酒肆的后门也开了,徐寡妇已经在厨下忙乎着做早饭。

吴小桐问候一声,径直去把鸡舍的门打开,把喂熟了的鸡都放出去,然后开始清扫鸡舍。

这边的鸡舍快打扫完了的时候,奶娘和小丫头终于出现了,一看见站在鸡舍中,拿着一把扫帚打扫鸡粪的吴小桐,奶娘还罢了,吃惊也忍住没有失态,那小丫头却没忍住,惊呼出声不算,捂着鼻子的手也没有拿下来。

听到声音,吴小桐大大方方自自然然地直起腰身打招呼:“早啊!”

“姑娘早!”奶娘倒是很快镇定下来,规规矩矩曲膝问安。

小丫头却仍旧捂着鼻子,愣怔怔的不知如何作为。

吴小桐的目光从丫头身上扫过,对奶娘笑道:“夜里睡得还好?”

“谢姑娘关怀,奴婢睡得很好!”奶娘回答的仍旧一板一眼,面容平静,含着淡淡的微笑。

说完,奶娘就很自然地回头吩咐小丫头:“碧桃,你怎么还愣着,还不去替姑娘干活?”

碧桃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奶娘,又看看颇有些异味的鸡舍,踯躅着不肯上前。

吴小桐懒得看她们纠结,笑着摇摇头,顾自俯身继续打扫鸡舍。很熟练地把鸡粪堆拢了,用铁锹铲出来,送到门外的粪池里去。

那丫头终于认命了,跑上来抢吴小桐手中的铁锹。

吴小桐没有撒手,只笑看着丫头脚上精致的绣花鞋,道:“还是算了吧,你这鞋子糟蹋了可惜!”

说着,径自进鸡舍去铲粪,清理。干活的时候,眼睛的余光看见奶娘和那小丫头傻站了一会儿,就回屋去了。吴小桐只是无声地扯扯嘴角,继续干自己的活计。

虽说昨日她没能说服奶娘回去,却并不代表她就此毫无芥蒂地接受了这两个人,特别是经过昨晚的事件后,她更没了让这两人留下的心思。至少,这两个人不改变心态的话,她只能想法子将她们打发掉。眼下看来,这两个人渐渐接触到此处生活的‘残酷’之后,应该已经动摇,准备回去了吧!

吴小桐心情愉快,去到俩小子的屋外,将两个臭小子叫起床,然后帮着徐寡妇收拾早饭,又跑去叫老苍头吃饭,心情好,脚步轻快,做什么都觉得特别顺畅。

可等她折回来,好心情就散了。

奶娘和小丫头竟都将头上手上的首饰除了去,小丫头嫩绿比甲换了一件青色的半旧棉布衫子,一条月白色素面裙子,双丫髻上光秃秃的,正垂眉顺眼的拿着抹布擦拭桌椅板凳,准备摆早饭。奶娘也换了一件酱色褙子,青色裙子,圆髻上同样光秃秃的,只剩下一只素花银簪子,正挽了袖子在灶台上忙乎着,原本主厨的徐寡妇则坐在灶前烧火。

吴小桐微微一愣,也就明白了。这两个人比她想象的坚强的多,不是几颗鸡粪就能打发了的。看这样子,倒是像要打持久战的样子了!

之前的好心情一扫而光,却也算不上郁闷,吴小桐只是略感意外罢了,很自然地招呼:“徐婶子,早饭好了吧?”

徐寡妇在灶前回话:“好了,好了……嗯,这位……”

“姐姐,刚才不是论过了,我比你长两岁,就托大做个姐姐吧!”奶娘笑着接口,语气温婉和气,丝毫看不出之前的芥蒂。

徐寡妇终究差了许多,听她这般说,也不好意思反对,顺从地应了:“姐姐……”

然后回头跟吴小桐道:“这位姐姐说你……嗯,说姑娘爱吃千层酥,就又做了,这就好。”

千层酥?吴小桐暗暗好笑,这借口提的也太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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