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待数日后,程荀总算恢复些许元气,朝堂上也终于传来久违的好消息。

&ep;&ep;前神隐骑参将晏决明,遭誉王逆党、西北总兵范脩联手伪造信件,构陷其里通外合,诸条罪状皆不属实,更念起杀敌有功、勤王救驾,即日便可无罪释放。

&ep;&ep;除却晏决明受冤背后有范脩的手笔,令人多少有些吃惊外,晏决明迟早能全须全尾走出诏狱,几乎是朝堂上人人都心知肚明之事。

&ep;&ep;即便此时皇帝未能给晏决明下达封赏,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等范家倒台,西北总兵的位置交给晏决明,也不过时间问题。

&ep;&ep;时至今日,在誉王风头正盛时,迅速将晏决明逐出族谱的宁远侯晏淮,才真真切切成了众人明里暗里讥讽、嘲弄的对象。

&ep;&ep;而对孟府而言,旁人如何想,只怕分毫不值。

&ep;&ep;眼下最重要的,是终于能接晏决明回家了。

&ep;&ep;第172章故人颜

&ep;&ep;得知晏决明终于安然无虞,崔夫人自是喜不自胜,在家中忙碌一整夜,好生准备了他住处的院子、回家后的宴席,直至入了三更,才终于被程荀劝去休息。

&ep;&ep;第二天一大早,一行人从孟府出发,去诏狱衙门前接他。

&ep;&ep;范家的案子还未结束,孟忻仍旧忙得无从归家,今日便只有崔夫人、程荀、孟绍文前去。

&ep;&ep;一路上,众人皆难掩喜色,被亲卫从西北接回京中的天宝更是如此,跟在马车后,激动得与亲卫小声说了一路的话。

&ep;&ep;马车摇摇晃晃不久,终于在诏狱衙门前停下。

&ep;&ep;时辰尚早,衙门里官吏还未上值,可除却程荀一行人,诏狱门前竟也三三两两站了不少人,围在门房上的官吏身前,点头哈腰说着什么。

&ep;&ep;而官吏神情有些不耐,却也没有强行驱赶,反倒倚靠着门柱,伸手比了几个手势。

&ep;&ep;程荀坐在马车里,拉开车帘透气,远远便望见了这幅场面,不由得朝那边多看了几眼。

&ep;&ep;崔夫人注意到她的目光,在旁小声解释道:“这是家里人想办法买通官吏,往里头送东西呢。”

&ep;&ep;程荀恍然,再仔细一看这群人的衣着,虽说不上多鲜亮华贵,却也不似寻常百姓,倒像是世家里有些体面的仆从和下人。

&ep;&ep;她再转念一想,能被关进这诏狱里的,绝非街头巷陌的偷盗之辈,要么是被查抄的贪官污吏,要么是涉嫌谋反僭越、欺罔狂悖的罪案之囚。

&ep;&ep;只要没走到累世公卿、一朝倒台的那一步,自然还有家底来疏通关系,倒也就不足为奇了。

&ep;&ep;崔夫人久住京中,见怪不怪,程荀略一思量,也收回视线,不再往那边看了。

&ep;&ep;天光渐亮,快到上值的时辰,程荀扶着崔夫人走下车,翘首盼着晏决明的身影。

&ep;&ep;街上陆续有马车停下,官员匆匆走进衙门内。马车多是素云头青带样式的,品级不高,在门前停一会儿就绕到别处,并不惹人注目。

&ep;&ep;可没过多久,一驾金饰银螭绣带的马车从街尽头缓缓驶来,马车两边跟着六、七个衣衫齐整的小厮,摆足了架势,顿时便吸引了众人的眼光。

&ep;&ep;而这马车摇摇晃晃,最后在孟家马车旁并排停下了。

&ep;&ep;这马车独朝中一二品大员才能用,即便在遍地达官显贵的京城,也并不多见。此时这般高调地停在诏狱门前,多少令程荀有些好奇。

&ep;&ep;她侧身望着那马车,正想看看是何方神圣,就听崔夫人在旁冷哼一声。

&ep;&ep;程荀讶然转过头,却见崔夫人阴沉着脸移开了视线,就连孟绍文的神色也有些微妙与防备。

&ep;&ep;“怎么了?”她小声问。

&ep;&ep;孟绍文朝那马车一努嘴,不大高兴地说道:“这是宁远侯府的马车。”

&ep;&ep;程荀神色一怔,还未等她说什么,晏府马车旁便走来一人,看衣着像是晏家的管事。那管事在众人面前站定,毕恭毕敬朝崔夫人行了个礼,谄笑道:“崔夫人,小的是宁远侯府的张升,不知您今日如何来了?”

&ep;&ep;崔夫人视若无睹,并不理会他。站在一旁的孟绍文倒是一脸莫名其妙地开了口。

&ep;&ep;“你这什么意思?这儿只能你们晏家人来?”

&ep;&ep;张管事脸上笑意一僵,赶忙摆摆手解释道:“孟公子误会了,只是小的念着,诏狱这地方毕竟不是什么吉利地儿,又是病气又是晦气的……崔夫人贵体,在这待久了还是不美。”

&ep;&ep;孟绍文“咦”了一声,脸色更是古怪。

&ep;&ep;“你们晏家当真奇怪。我娘在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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