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程荀微怔,旋即反应过来,脸色有些难看。

&ep;&ep;“观林师父教训的是。寺内打斗实在不妥,是我倏忽了。寺内一切损失,我会一并承担,请您务必放心。”

&ep;&ep;说完,她目光一沉,冷声吩咐贺川:“让晏立勇来找我。”

&ep;&ep;见她有心插手,观林神色一松,合掌行礼:“既如此,老僧便放心了。”

&ep;&ep;程荀勉强扯出个笑,与观林匆匆告辞离开。

&ep;&ep;回到禅房,程荀面沉如水,厉声道:“究竟怎么回事?”

&ep;&ep;第123章溃逃者

&ep;&ep;面对程荀的疑问,贺川眼中闪过尴尬,低下头吞吞吐吐道:“……是与神隐骑的人吵起来了,两边一个没拉住,便……有了些争端。”

&ep;&ep;程荀靠在椅背上,忍不住按了按眉心。

&ep;&ep;亲卫六子随她一路从紘城走到昆仑山,也算是程荀的自己人。六子年轻气盛,行事有些粗疏莽撞。

&ep;&ep;而晏决明不坐镇,神隐骑平日的操练管束都交由几个副官、千总,小将压不住下面的人,难免惹出祸端。

&ep;&ep;亲卫与神隐骑虽互不相干,可同在一个屋檐下,又多少有些亲疏之分。双方有些摩擦,程荀多少也能理解。

&ep;&ep;可据她对观林的了结,能让他那样体面古板的人亲自找她告状,恐怕事情不小了。

&ep;&ep;门外,晏立勇匆匆赶来。贺川微微侧身给他使了个眼色,他心下了然。

&ep;&ep;不待程荀发问,晏立勇将事情一五一十道来。

&ep;&ep;此事起因说来也好笑。六子是个急性子,可偏偏口齿有些不清,遇事不说则已、一说就容易打磕绊,听得人直冒汗。

&ep;&ep;那日,六子在外探查消息回来,刚进西北门就遇上了另一个亲卫,二人便站在门边闲聊片刻。

&ep;&ep;聊到中途,他看见几个神隐骑将士走进侧门,大大咧咧在墙根坐下。那时本是操练的时辰,几人却像是偷摸跑回来躲懒的模样。

&ep;&ep;六子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多少有些不悦。可碍于身份,他也不便多说,只能在心底给几人记下一笔,待日后告诉晏决明。

&ep;&ep;很快,六子将此事抛在脑后,和亲卫有声有色聊了起来。

&ep;&ep;那亲卫知道他性子急,故意与他开玩笑,六子果然急得红了脸,忍不住提高声音、语句也磕磕绊绊起来。

&ep;&ep;可原本只是二人之间的玩笑话,那几个神隐骑将士却不知怎的围了过来,凶神恶煞、面色不虞,二话不说便打了过来。

&ep;&ep;六子与亲卫不明所以挨了一拳,自然恼怒,当即回敬过去。原本关系就微妙的两拨人马,就这样在西北门前扭打起来。

&ep;&ep;两伙人都是武人,人高马大、身经百战,血气上来自然打得不可开交。直到动静惊动了巡查到此的晏立勇,这才得以制止。

&ep;&ep;而几人打斗之中,又撞破了西北门旁一间禅房的木窗。窗前供了两盏香烛,烛台一倒,火苗蹭地窜到一旁经幡之上。若非发现及时,差点酿成大祸。

&ep;&ep;程荀听完,头疼得更加厉害。

&ep;&ep;金佛寺当初一把大火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难怪观林如此怒不可遏地将事情捅到程荀面前。

&ep;&ep;“人现在在哪儿?”她按住发胀的额角,问道。

&ep;&ep;“寻了个空屋,都还关着受罚呢。”

&ep;&ep;程荀深吸一口气,想了想,忽然纳闷道:“所以为何打起来了?神隐骑那几人就没个交代么?”

&ep;&ep;“说是……”晏立勇难得有些犹豫,好似自己都觉得荒谬,“说是他们其中有个说话口齿不清的,以为六子在故意学舌挑衅,一言不合才打起来的。”

&ep;&ep;程荀听后冷笑一声:“一言不合?我看这几人恐怕巴不得打一架呢。”

&ep;&ep;屋中一片死寂。

&ep;&ep;抬手按按眉心,她思忖道:“那几人在谁手下?操练的时辰都能躲懒闹事,当真是胆大包天。”

&ep;&ep;“是个千总,名叫元辉。”

&ep;&ep;程荀抿抿唇,心中若有所思。

&ep;&ep;沉吟片刻,她对晏立勇道:“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先补齐寺里的损失,让那几个闹事的亲自去修补重建。至于剩下的,各自按规矩行事。”

&ep;&ep;晏立勇面色肃然,领命离开。待他走后,贺川露出几分欲言又止的神态。

&ep;&ep;“……主子,这事儿难道就这么过去了?”

&ep;&ep;程荀呼出一口气,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一夜未睡,她浑身酸胀,面上倦意难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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