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站起身,将木盒塞进陈玄臂弯,意味深长道:“别担心。我在溧安那么多年,你的老母妻女,我总能叫人关照一二。你就放心在这替我办事,懂了么?”

&ep;&ep;胡瑞拍拍他的肩膀,“回去吧。之后有事我再吩咐你。”

&ep;&ep;陈玄行了个礼,僵直着身子走出书房。

&ep;&ep;离开书房的视线,他匆匆跑回家,将那木盒藏好,又跑到渡口找到熟识的脚夫。

&ep;&ep;“王小哥,我托您一件事儿。”

&ep;&ep;他喘着粗气,双手紧紧捏住对方的肩膀,一字一句道:“求你回去替我看看,我妻女可到了家中。”

&ep;&ep;那脚夫掂量掂量手里的碎银子,“好嘞!你放心,我今晚走货,这趟快,三日后便能回来,你等着吧。”

&ep;&ep;三日后。

&ep;&ep;陈玄一大早便来了渡口。渡口车水马龙、络绎不绝,他站在岸上,一眼不落地盯着靠岸的船只。

&ep;&ep;等到午后,他终于从一堆光着膀子的男人中间看见了王小哥的身影。

&ep;&ep;他迫不及待地跑过去,对面那人看见他,目光有些闪躲,又有些怜悯。

&ep;&ep;“你可见到了!”顾不上寒暄,他张口便问道。

&ep;&ep;王小哥拿起脖颈上的汗巾,擦了下黑红的脸。见躲不开,只能支支吾吾道:“我见到陈大娘了,大娘身子硬朗着呢!你别担心!”

&ep;&ep;“我问你我娘子和女儿呢!”陈玄的心剧烈跳动着,手脚都有些软了。

&ep;&ep;“……唉。”王小哥叹了口气,面带同情地拍拍他,“陈大哥,嫂子和侄女儿确实不在家……不过,天涯何处无芳草,是吧?”

&ep;&ep;“当务之急,还是要好好把女儿找到,还有看看她走时有没有卷了家中财物,实在不行就报官吧……”

&ep;&ep;王小哥安慰着面前这个疑似娘子带着女儿跑路了的男人,心中感慨万千。

&ep;&ep;而陈玄满脑子只剩下清荷宝娘不在溧安的消息,和那日胡瑞意味深长的那句“我总能叫人关照一二”。

&ep;&ep;他绝望地跌坐在地。

&ep;&ep;清荷和宝娘都在胡瑞手中,如今他只有替他卖命这一条路可走了么?

&ep;&ep;江水不断拍打着岸边木桩,冲出白色的泡沫。泊岸的船随着起伏的江水,摇摇晃晃。

&ep;&ep;第56章夜风起

&ep;&ep;秋风瑟瑟,乔木萧萧。梢头的叶儿打着旋落地,一夜疾风过,晨起,满街都盖满了梧桐叶。

&ep;&ep;这些日子,胡瑞颇有些春风得意。

&ep;&ep;孟府仍旧闭门谢客,只传来些影影绰绰的消息。

&ep;&ep;一说孟绍文在某天夜里闯了四五家医馆,抱着大夫又哭又喊了大半夜,最后是晏决明赶来收拾完烂摊子、将人带走;

&ep;&ep;又说追查到近来孟府下人偷偷在外买了不少白布麻布,不知是为了冲喜,还是孟忻果真没几天好活了。

&ep;&ep;前几日又传来了好消息。虎三派人追了数日,终于在京畿三十里外的官驿外,堵住了孟忻送回京城的奏折。

&ep;&ep;陈玄先拿到了那奏折文书。木匣磕碎了一个角,封条上溅满已然干涸的黑红血迹。陈玄抱着木匣,呆愣站着。

&ep;&ep;“傻站着干嘛?还不赶快回去报喜?”送东西来的是个刀疤脸,他咬着手里的银子,龇牙咧嘴地问。

&ep;&ep;陈玄双目发直,好半晌才找到声音:“……人,死、死了?”

&ep;&ep;刀疤脸闻言笑了,“没见过血?看你也老大不小了……回去多喝两年奶再出来办事吧!”

&ep;&ep;那人说话粗鄙,话里满满都是嘲讽。陈玄却视若罔闻,抱着染血的木匣,深一脚浅一脚回了胡府。

&ep;&ep;胡瑞拿到木匣,更是喜不自胜。他迫不及待地打开奏折,一目十行地往下看。读到最后,他的手紧紧攥着奏折,一张脸因为愤恨和狂喜扭曲做一团。

&ep;&ep;半晌后,他起身走进书房内室,好一会儿,才从里面拿出一封厚厚的书信,交给陈玄。

&ep;&ep;“送去虎三爷手里。现在就去。”

&ep;&ep;陈玄点头应是,刚走出门,他又犹豫着转头看向胡瑞。

&ep;&ep;这些日子胡瑞心情大好,待他也愈发和善。许是将他看做了自己人,也或许自认拿捏了住了他,胡瑞在他面前办事时也少了几分顾忌。

&ep;&ep;这让陈玄心中燃起些许希望。

&ep;&ep;他是不是也能问问,清荷和宝娘如今可安好?何时能回家?

&ep;&ep;胡瑞抬起头,扯出个笑,“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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