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闻钲开始回忆闻北山第一次说看见个长发女人的时候,那是他两岁生日那天,能勉强说句话的孩子突然在纸上画出一个长发女人。

&ep;&ep;起初他以为是幼稚园老师,可闻北山却指着叫:“姨姨!”

&ep;&ep;从来没有人教过他这样的称呼。

&ep;&ep;也就是

&ep;&ep;说,这个女人,至少进出自家一年的时间,并且已经和闻北山非常熟悉。

&ep;&ep;他身形一晃,险些倒下。

&ep;&ep;崇禧说:“那是个精神失常的女人,被家人赶出门,找到了这个地方。幸好你察觉到不对劲,不然再过一个月,她就会把你儿子带走。”

&ep;&ep;闻钲紧紧抱起闻北山,贴了贴他的脸,马上报了警。

&ep;&ep;接下来的时间里,崇禧没有和他们一起等待,闻御也跟随她离开弟弟家。

&ep;&ep;送她回家的路上,闻御打趣道:“有时候真不知道接手公司是好事还是坏事,我每天都把注意力放在工作上,睁开眼睛就是合同和文件,签了一份又一份,看困了就睡觉,醒了再看。”

&ep;&ep;“每个人追求的人生价值不同,”崇禧视线落在车窗外,渐渐随着移动的景物变得缥缈,“有人追求事业,有人追求爱情。你和你弟弟这样分配刚刚好啊,你事业心,他恋爱脑。家庭和睦。”

&ep;&ep;闻御轻笑一声,无奈道:“但传宗接代不就是祖上流传下来的吗,我弟弟都有二胎了,我还孤家寡人一个,阿禧,不如我们……”

&ep;&ep;他一转头,对上崇禧的眼睛,那双眼睛幽深又平静,仿佛永远都不会出现波澜。

&ep;&ep;由于她一直盯着他的眼睛,接下来的话反倒是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ep;&ep;抿了抿唇,又拐弯:“不如我们先去喝杯茶,好久没见了。”

&ep;&ep;抵达茶室,袅袅白烟和潺潺流水。

&ep;&ep;人心在此刻安静下来,时间仿佛也刻意将这里漏掉,崇禧深深吸了口气,觉得轻松无比。

&ep;&ep;闻御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笑说:“上次我就是在这里被你吓到的。”

&ep;&ep;“你说秦清风?”

&ep;&ep;“是啊,”闻御无奈摇摇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死去的人现身,那天回去真的连续一个星期没有睡好。”

&ep;&ep;崇禧轻笑一声,别过眼。

&ep;&ep;闻御看过去,刚好能看见她的侧脸。

&ep;&ep;即使被齐刘海覆盖也能看出饱满的额头,高挺的鼻梁和娇小的唇,下颌线比从茶壶里倒出的茶水还要流畅。

&ep;&ep;崇禧一个不经意地抬眼,刚好看见他失神的双眼。

&ep;&ep;尽管对方伪装得很好,接下来的话题也依旧免不了尴尬。

&ep;&ep;崇禧咽下一口茶,说:“你知道我追求的人生价值是什么吗?”

&ep;&ep;“你也是事业心强的女人。有勇有谋、临危不乱。”闻御说,“我见过很多女强人,她们说话作风比男人更飒爽,酒桌上也是毫不含糊,谈天说地又不失优雅。但你给我的感觉不同。”

&ep;&ep;崇禧抬了抬眉。

&ep;&ep;闻御说:“你对这些不屑一顾。清冷得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这辈子我只见过一个和你差不多性格的人。”

&ep;&ep;“那是一个活了一百多年的老人。他年轻时走南闯北,中年享尽荣华富贵。他的人生多姿多彩,一共有过四段婚姻和无数爱情故事,他有三子四女。送走过妻子、情人,也经历过白发送黑发。体会过爱人出轨,也经历过身体病痛。”

&ep;&ep;“我最后一次见他,那时候他的儿孙争抢着分财产,还闹上了法庭。”

&ep;&ep;“可他很平静,微笑着跟我讲一件有趣的事情,我丝毫没在他的状态里看见气愤、悲悯。后来才想明白,他这一生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今天的平静是从前见识广换来的。”

&ep;&ep;“阿禧,在情绪方面你和他几乎一模一样,”闻御沉声,“但你还不到三十岁,甚至没有结过婚。”

&ep;&ep;安静一瞬。

&ep;&ep;崇禧告诉他:“高中之前,我也每天幻想未来的生活。我会嫁给什么样的人,我要生几个孩子,如果和对方吵架了我要和他好好谈判,还是甩脸把他赶出家门……”

&ep;&ep;“后来,我长大了。这些都不想要了。”崇禧上扬的嘴角渐渐落下,她说,“我希望善恶有报,希望所有坏人得到惩罚。”

&ep;&ep;“我知天命,还能逆转改变天命,这样的能力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拥有的,”崇禧认真告诉他,“我有我的使命,所以事情结束之前,必须要保持冷静,走错一步就会万劫不复。”

&ep;&ep;几分钟后,闻御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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