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然而头一次两相比较,郑叔蘅亦倏然有了些莫名的念头。

&ep;&ep;如贺云铮所说,如果自己不仅仅只是个不争不抢的世家子弟,而是借着家族势力、靠着自己努力再往上多爬一点,甚至高出他父亲郑阁老的位置,他与相思……是否也不会如现在这般艰难?

&ep;&ep;虽然如今他也逐渐看开,与李相思之间再无可能,可生在世家,他的人生中或许还会出现很多个相思——

&ep;&ep;若是一直只作个游手好闲的简单闲差,往后再碰到相似的哪怕一件小事,他是不是也都要听命于家族,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事呢?

&ep;&ep;哪怕老头子如今更看好郑雪澄,可他到底也是郑家的儿子,他还有母家要照拂,不可能真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老头子和郑雪澄身上。

&ep;&ep;郑雪澄那日替他挨了一下,已经够了。

&ep;&ep;过了好一会儿,就在贺云铮为自己如此莽撞开始有些迟疑的时候,郑叔蘅点点头:

&ep;&ep;“好。”

&ep;&ep;贺云铮倏然松口气,下一刻,郑叔蘅放下杯子:“我同你一起。”

&ep;&ep;文成武就,货与帝王。

&ep;&ep;哪怕如今已迟了许久,但为自己谋一份前程,也为身边的人争一口气,他日家族父兄,乃至相思……他也想努力做到不负。

&ep;&ep;贺云铮怔然片刻,随即扬唇点点头,与郑叔蘅郑重碰了杯热茶。

&ep;&ep;第74章惊春

&ep;&ep;颐和宫中,久病不曾不出面的太后终于缓过神来。

&ep;&ep;听着宫人们汇报晋王连日来的些许动作,她宛若老了十几岁的面容不住浮出一抹冷意:

&ep;&ep;“荒唐!”

&ep;&ep;宫人们被打翻在地的暖手炉吓得伏地发抖,瑟瑟不敢抬头,又让太后忍不住哀戚起了那陪了自己多年的瑾嬷嬷。

&ep;&ep;“秦恒啊秦恒,不该杀的你为个洛嘉大动干戈,该杀的你又为了洛嘉刚愎自用,如今竟叫圣人都看出了你的意图,拿捏着那小侍卫给你添堵,你这心性……终究还是不如你父亲啊!”

&ep;&ep;宫人们哪敢附和这般言辞,哆哆嗦嗦只敢求着太后息怒,保重凤体!

&ep;&ep;太后猛拍桌案:“保重不得了,不将这祸害弄走,他的心思不熄,扰乱正事,我心不宁!”

&ep;&ep;她深吸口气:“去,召大理女使觐见。”

&ep;&ep;*

&ep;&ep;临近年关,郡主别院里的氛围却比之从前更为冷清了些。

&ep;&ep;虞焕之刚因为汇报不当,惹了郡主一顿骂,出来后和刘召唉声叹气:“贺云铮那小子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ep;&ep;刘召看了他一眼:“做事仔细些,遣你与那些学子走动走动,你险些暴露踪迹,哪怕贺云铮回来哄得住郡主,这骂你也还是得挨。”

&ep;&ep;虞焕之悻悻挠头:“这不是,太久没干过这等事了,业务不够熟练么?”

&ep;&ep;“罢了,”刘召摆摆手,往曦照阁的方向看了眼,“近来不要在郡主面前提贺云铮。”

&ep;&ep;虞焕之一惊:“怎得,郡主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气?不是都冲冠一怒连挑两家么?”

&ep;&ep;刘召面色颇有几分无奈,叹着摇摇头:“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贺云铮那小子……”

&ep;&ep;那小子?

&ep;&ep;贺云铮那条小忠犬,还能做出什么对不住郡主的事儿不成?

&ep;&ep;没等刘召说完,赵琦从外匆匆大步迈进院子:“洛嘉!洛嘉你快出来!”

&ep;&ep;刘召面色一凛,赶忙迎上:“郡主正在曦照阁中,王妃何事?”

&ep;&ep;赵琦一看是刘召,心中先定了定神,边往曦照阁冲去边回头对他说道:“礼部替大理国王子发了请帖,邀洛嘉去赴宴!哪有这么简单,你们快想想对策!”

&ep;&ep;这次可不是女眷间的寒暄照面,而是以着对方王子的名义!

&ep;&ep;按捺至今,到底还是没忍住。

&ep;&ep;虞焕之眼睁睁看着刘召被王妃急火朝天带走,到底没听完,贺云铮到底对郡主怎么了啊!

&ep;&ep;有没有人管管他的好奇心啊!

&ep;&ep;*

&ep;&ep;腊月十八,越发严寒,晴朗了数日的天也重新飘起小雪。

&ep;&ep;郡主的车驾不敢行快,由一队侍卫快走着护送,车轱辘在长街上留下几行长长的压痕。

&ep;&ep;洛嘉揭开车帘,遥遥看见天地青白,江雪澹澹,本该是热闹的年关,却因这这样的天气略显清冷。

&ep;&ep;今日赴宴的只有她与段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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