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建隆帝一怔。

&ep;&ep;洛嘉便看到,先前灌药的那位嬷嬷面不改色地跪地澄清:“陛下!此女全是因着贪嘴,在厨房中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寒性发作才导致动了胎气一尸两命,确非太后指使!”

&ep;&ep;太后轻呵一声:“若是陛下还不信,大可唤太医来检验一遍。”

&ep;&ep;她这么一说,不仅仅是建隆帝,就连洛嘉都知道了,届时挑来验尸的太医,八成也不会帮衬皇帝。

&ep;&ep;太可笑了……也太可悲了。

&ep;&ep;赵琦悄然发觉,洛嘉坐姿沉静,而掌心却冰凉且沁着冷汗。

&ep;&ep;她以为对方不愿多看这些场面,心里沉甸甸地拍了拍洛嘉的手背。

&ep;&ep;忍忍吧,这几位直面起了冲突,那便是要故意作出来,在群臣世家面前打压皇帝脸面的。

&ep;&ep;太后不仅不觉有错,反而觉得如今的皇帝翅膀愈硬,竟敢当面与她辩驳,面上冷笑更甚:

&ep;&ep;“且哀家倒要问问,宫人做出这等秽乱宫闱之事,难道德妃就不该受罪问责了?”

&ep;&ep;话音刚落,德妃吓到面色发白,登时跪地叩首,两行清泪倏然低落:

&ep;&ep;“是妾身管教宫人不力!还请母后恕罪!”

&ep;&ep;建隆帝猛站起身便要去把德妃拉起来,却听得太后幽幽开口:“瑾嬷嬷,管教不当宫人,致使其秽乱宫闱,该是个什么罪?”

&ep;&ep;一直侍候在太后身后的瑾嬷嬷面无怜惜,公事公办吐露了个责罚。

&ep;&ep;太后这是要建隆帝退步,要他当着群臣世家的面,为他的冲动和自以为是认错低头,否则今日遭殃的下一个就是德妃!

&ep;&ep;哪怕相思被郑家再度拒绝了,那也不是建隆帝能拿捏看戏的,这皇家的子嗣绵延,更不是由他说了算!

&ep;&ep;建隆帝站在上首,站在这殿宇的最高处,却觉得自己仅仅只如站在悬崖峭壁之上,足底寒风凛冽,往前往后都是粉身碎骨。

&ep;&ep;他眼底发着红,几乎难以遏制自己的颤抖!

&ep;&ep;也就在这一瞬,洛嘉突然觉得……从前看这位圣人,有过觉得如此眼熟的时候吗?

&ep;&ep;她短暂一恍,忽而外头传来紧促通报——

&ep;&ep;“报!军情!”

&ep;&ep;“边关再捷!然晋王殿下在战场上身受重伤!”

&ep;&ep;殿中气氛一顿,太后猝然扭头,脸上原先颐指气使的傲慢轰然崩塌,而作为晋王秦恒的发妻,一直紧攥着洛嘉手掌安抚对方的赵琦亦猛得睁大眼。

&ep;&ep;什么狗屁中秋,一团乱麻!

&ep;&ep;赵琦亦能与洛嘉一道回府,因为太后当场坐立不稳,她这个最为悠关的孙媳自然得病中侍奉,洛嘉便只好再度担任好督办职责,匆匆安排宫人疏散宾客。

&ep;&ep;也是在此时,郑雪澄毫不避讳地走过来,低声关切:“郡主可受惊了?”

&ep;&ep;洛嘉看他一眼,没有回答。

&ep;&ep;受什么惊,她见过的死人比这多得多。

&ep;&ep;可洛嘉却想问问他:“郑侍郎聪慧,可否与我说说,今日之事你提前可预料到了?”

&ep;&ep;郑雪澄微顿。

&ep;&ep;洛嘉目光微冷:“还是说,你本打算让我出面,将这宫女之死的真相公之于众,从而再平衡局面,引太后低头?”

&ep;&ep;“郡主慎言。”郑雪澄垂首。

&ep;&ep;洛嘉轻嗤一声,没再言语。

&ep;&ep;然而郑雪澄却缓缓摇摇头:“且郡主多虑,今日之事下官并未料到,也不知内情。”

&ep;&ep;洛嘉面露讥讽:“那汾州匪患之事关联我兄长,郑侍郎总该知道了吧。”

&ep;&ep;这次郑雪澄没再反驳。

&ep;&ep;洛嘉能问出这句话,就代表她已经查清,最初放出贺云铮母亲或被人贩掳走的消息是他刻意放出的了。

&ep;&ep;这消息来的巧合,事后她敏锐察觉,有的放矢,自然极易探寻,所以郑雪澄没有为自己辩驳,也同样没有解释,他因此才得以替她拖延了更多时间。

&ep;&ep;多说无益的,在她心中,自己已是个步步为营的政客了。

&ep;&ep;眼看殿中宾客差不多都送别妥善了,洛嘉扭头看向郑雪澄:

&ep;&ep;“还请郑侍郎往后与我谋事时,最好不要再多想算计了。”

&ep;&ep;“我与圣人和太后都不同,我没有软肋。”

&ep;&ep;她只要握住能握住的一切权柄,加以武装,她不会为任何旁人将自己陷入难堪之地,也不会让任何人看到,自己有软肋可以让他们再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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