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如今他仗着身量轻巧,凭着那条绳带,又凭一双手紧紧环抱紧马鞍,拼尽全力垂挂在马匹侧身!

&ep;&ep;看台上顿时一片松气声儿,大家伙想看热闹,却不想看出人命啊。

&ep;&ep;就连李相思都后怕地松了口气,其实刚吩咐过侍卫去给那马奴使绊子,她就后悔了,生怕真闹出什么人命。

&ep;&ep;她还是不愿在明面上与洛嘉对立,只是气不过洛嘉那么不给郑叔蘅面子——

&ep;&ep;她自己可以甩郑叔蘅脸色,因为他们是青梅竹马,更因为她知道郑叔蘅喜欢自己,会包容自己,却不允许旁人那般轻视他的!

&ep;&ep;不过好歹没出事,这件事便能揭过去了吧,李相思慢慢缓过神。

&ep;&ep;可洛嘉却依旧浑身紧绷,目光冷凝。

&ep;&ep;距离终点还有半程,再健壮的男子也撑不住这么久地挂在马身上颠簸吧?

&ep;&ep;一旦被摔下去,虽说不至于丧命,但断胳膊断腿还是少不了的。

&ep;&ep;为了一场没必要的比试,不至于做到这个程度。

&ep;&ep;她转身走到楼梯边,朝下方的刘召喊道:“将人叫回来,不比了。”

&ep;&ep;话音刚落,刘召立即领命。

&ep;&ep;看台上其他人却神色各异,特别是郑叔蘅。

&ep;&ep;他自以为很了解洛嘉,她薄情寡义,向来机关算尽,他兄长郑雪澄因她被父亲打得卧床不起,她也从不去看一眼,却没想今日竟会因为一个小马奴而直接放弃比试。

&ep;&ep;可他又扭头,看向马场上还在坚持的少年,想阻止的话终归卡在了喉咙里。

&ep;&ep;他轻轻哼了声,想着便宜你们这对主仆了,大不了下次有机会再来。

&ep;&ep;他又看向自家派去比试的那个侍卫……嘶,真是没算错对方的水平啊,都这样了还没赶上那小马奴,回去就扣他月俸!

&ep;&ep;殊不知,片刻后刘召匆匆赶回来,擦着汗对洛嘉低声道:

&ep;&ep;“郡主,贺云铮不停!”

&ep;&ep;洛嘉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停?”

&ep;&ep;“老奴叫了侍卫去传话,侍卫回来急得不行,说外头风大,马跑得也快,不知道贺云铮听没听见,可他动作没有丁点儿变化,像咬死了一定要跑到终点!”

&ep;&ep;这犟种,就不让人省心!

&ep;&ep;洛嘉的呼吸难得有几分顿挫。

&ep;&ep;马背上的贺云铮不见得有多好。

&ep;&ep;他快吐出来了,五脏六腑连同胃酸一齐颠沛,腿侧的布料也几乎要被磨穿,火辣辣的疼。

&ep;&ep;更难受的是他的手掌,为了更好的着力,几乎要被缰绳割破掌心,他甚至已经能从风里闻到渗出来的血味儿。

&ep;&ep;马匹受了惊,超出了他可以控制的速度,疯了似的往前冲,他经验不足力气也不够,跳不回去,只能继续挂在侧面。

&ep;&ep;春天的风也像刀子,刮得他的肉都快被片下来!

&ep;&ep;他不是没听见刚刚侍卫的话,可他咬紧牙,死死攀紧缰绳,脑海中只想着,再坚持,再坚持一会会!

&ep;&ep;他想赢。

&ep;&ep;郡主给他机会学骑马,

&ep;&ep;郡主说赢了可以允他提个条件,

&ep;&ep;郡主在赛前还特意看着他……贺云铮的心脏在剧烈的运动中几欲炸裂!

&ep;&ep;不论如何,他要赢!

&ep;&ep;嘶鸣的骏马闯过终点,早早等候在这儿的马场活计们一拥而上,甚至还有好几个会武功的齐齐上阵,终于勒停了狂奔不止的马。

&ep;&ep;而骏马刚仰起前蹄被制服,紧攀在它身侧的贺云铮也终于后知后觉似的意识到他到终点了。

&ep;&ep;咬紧的执念终于化解,他松开手,噗通一声,被倒挂着摔在地上,耳朵里嗡嗡鸣响,已然听不清周围人乱哄哄的在吵嚷什么。

&ep;&ep;他只知道,赢了。

&ep;&ep;“郡主,您仔细脚踝!”

&ep;&ep;刘召低叫,快步跟上扶住洛嘉。

&ep;&ep;郑叔蘅和李相思等人紧随其后,这才发现,郡主走快了确实微跛,竟是扭伤了还要强行赶过来。

&ep;&ep;郑叔蘅的脸色顿时更复杂了——郡主居然真的这么在意一个小马奴?

&ep;&ep;那他的冤种庶兄呢?

&ep;&ep;洛嘉才不管旁人如何看她,她一口气赶到贺云铮身旁,才看到这少年满手是血,腿侧的布料也尽数磨损,隐约看得清被磨花的皮肉。

&ep;&ep;满眼惨烈。

&ep;&ep;不难猜他是用怎样的姿势坚持下来的,却难猜,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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