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就是就是,还是年轻了!”

&ep;&ep;“年少不知郡主好,错把骨气当成宝!”

&ep;&ep;为数不多和贺云铮年龄相仿的仆役倒是替他着想,一个叫阿顺的年轻人乐呵着打趣,让大家都别说了,免得云铮回来又绷不住——

&ep;&ep;“也不看看你们这些老菜皮,郡主能看上就有鬼了。”

&ep;&ep;“呸,不说了,伤心。”

&ep;&ep;贺云铮当然不知道背后的话题已经扩散成什么样了,他规规矩矩检查过棚子,目光环视了眼周围。

&ep;&ep;马房在郡主别院的西边角落,离洛嘉住的曦照阁隔了一道连廊,对想凑近主子的人来说不是好地方,但对贺云铮,他扭头看向另一边,却满意于这里很方便,两三步就能踏出院子。

&ep;&ep;这些天,他每天探索一点,终于自认为悄无声息地把别院都摸索清楚了,等到明日他忙完手上的活,或许就能从容不迫地走出院子,去到府中别处。

&ep;&ep;他心情好起来,给两匹还没休息的玉狮子添了些干草,轻轻揉了揉它们的脑袋。

&ep;&ep;这两匹马性格温顺,才两三天就已经和贺云铮相处得很好,见状也亲昵地与他蹭了蹭,安静地看他忙上忙下把棚子都整理好。

&ep;&ep;贺云铮留在王府里别有目的是真,做事认真勤勤恳恳也是真。

&ep;&ep;回去的时候,没想到天还真下起了雨。

&ep;&ep;贺云铮皱起眉头,他进府笼统就拿了三件下人服,遭了两次灾,每次损一件,现在身上是他最后一件完好的。

&ep;&ep;下雨难干,他不想明天一整天穿着湿阴阴的外服。

&ep;&ep;思前想后,他只能放弃小路,从连廊绕回去,一路上都在默念祈祷,别叫郡主瞧见他。

&ep;&ep;可他的运气一向不好。

&ep;&ep;春雷阵阵轰在头顶,曦照阁里静得落针可闻。

&ep;&ep;丫鬟小心翼翼端上茶水,却因放下托盘时,恰好天幕闪过电光将她吓得一惊,叫托盘落桌,乒乓惊响。

&ep;&ep;丫鬟瞬间惨败了脸,伏地哭道:“郡主饶命!郡主饶命!”

&ep;&ep;洛嘉坐在刘召对面手执白子,面色古井无波。

&ep;&ep;可刘召看得清,从第一道雷响起,她的指尖就一直在发颤,连着下错了好几步。

&ep;&ep;刘召将黑子放回棋罐,把茶水端起递过去,边低斥了声丫鬟:“笨手笨脚能做什么,滚下去。”

&ep;&ep;丫鬟连连告退,洛嘉这才抬头,从刘召手中接过茶杯。

&ep;&ep;“刘叔,今日外头是不是来了个想献画的?”

&ep;&ep;刘召一愣,便听洛嘉轻饮过后淡声道,“去看看人还在不在吧,在的话就叫进来。”

&ep;&ep;刘召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可耳畔雷声轰轰,犹豫许久,他点头应声。

&ep;&ep;巧就巧在刘召起身,他身后的空缺露出来,叫洛嘉抬眸便瞧见了对面连廊下绕路的贺云铮。

&ep;&ep;洛嘉:“……”

&ep;&ep;少年被淋了半身雨,脚步匆匆略显狼狈,可绷得紧紧的脸蛋倒是依旧俊朗,目光清澈,引人瞩目。

&ep;&ep;刘召注意到洛嘉的眼神变化,刚转身看到贺云铮,就听到洛嘉的语气里徒添了几分轻快:

&ep;&ep;“把云铮也叫来。”

&ep;&ep;于是贺云铮还未反应,便被突然出现的刘管事堵在了连廊中央。

&ep;&ep;贺云铮:“……刘管事。”

&ep;&ep;刘召一看他那副绷得紧紧的犟种样子就不满意。

&ep;&ep;可郡主不让自己过多插手,否则这种没调教好的奴才,他是绝不可能让对方直接去伺候郡主的。

&ep;&ep;刘召面沉如水:“郡主传召,走吧。”

&ep;&ep;这种乌云蔽月狂风暴雨的时候召见?

&ep;&ep;贺云铮身子一僵,想起他们初见那日,也是这种天气,脑海中的轰鸣顿时比天雷更炸裂。

&ep;&ep;刘召不在乎他什么心情,下巴抬抬,身旁侍卫一左一右直接把贺云铮拖往曦照阁。

&ep;&ep;贺云铮面色涨红,觉得自己像早时候村里人在瓮中逮到的鳖!

&ep;&ep;他甚至听到刘召边走边吩咐侍卫——

&ep;&ep;“我不在时,他胆敢有忤逆郡主的举动,直接将腿打断。”

&ep;&ep;贺云铮心中愤慨,刚想谴责这种强取豪夺的流氓行径,还没出口唾骂,又听刘召妥帖安排:

&ep;&ep;“还有,灯烛再添一轮,切莫让屋里暗下来。”

&ep;&ep;贺云铮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提到了洛嘉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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