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杭大人拍了一下惊堂木,问道:“你是林家夫人余氏的奶娘,跟随她已经很久了吧?”

&ep;&ep;栾妈妈小声地应了一声是。

&ep;&ep;余氏在旁边,面皮紧绷着,死死攥着手里的帕子,大气都不敢喘。

&ep;&ep;杭大人又问了栾妈妈一些,看似不相干的事情。

&ep;&ep;“你这般年纪,儿女应该都成家了吧,家里几口人?”

&ep;&ep;“民妇有一儿两女,都已经成家,家里还剩下民妇和丈夫儿子儿媳,还有两个孙子,大孙子已经十三,小孙子方才四岁。”

&ep;&ep;“家里这么多人,可有其他营生?”

&ep;&ep;“……没有,民妇和丈夫都是余家的家生奴才。”

&ep;&ep;“那平日里,只靠一些工钱过日子?”

&ep;&ep;“是……”

&ep;&ep;“既如此,你在余氏身边跟随这么久,想必余氏定然待你不薄吧?”

&ep;&ep;栾妈妈听到这里,心眼一跳,分外斟酌起来,“夫人是民妇看着长大的,心地良善,对民妇很好。”

&ep;&ep;“她既然是你看着长大的,与你关系又很好,想必做什么事情也都不会瞒着你。”杭大人话锋一转,声音沉下来,“既如此,本官且问你,这前后五六日内,余氏可曾有过什么反常的举动?你可知道,她与江兴柔被杀一案有关?”

&ep;&ep;杭大人一改方才的婉转,直接切入。

&ep;&ep;栾妈妈和余氏的脸色俱是一变。

&ep;&ep;栾妈妈青白着脸,飞快地道:“大,大人为何这样问?我,我们家小姐最是良善,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ep;&ep;“是吗?”杭大人眯起眼来,警告地道:“栾妈妈,公堂之上,不可说谎,若是说谎与犯案者同罪,你可知道这条律例是什么意思?”

&ep;&ep;栾妈妈眼里有一丝茫然。

&ep;&ep;杭大人冷哼一声,“此话的意思便是,你若在公堂上做伪证,不肯说实话,将来查实余氏是何种罪名,你便等同何种罪名。她若是杀人罪,你便是杀人罪,一样要判砍头,你明白吗?”

&ep;&ep;栾妈妈脸上血色尽褪,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她有些慌乱和求助似的,朝余氏看过去。

&ep;&ep;余氏面皮狠狠一抽,她咬牙暗示,“大人问你什么,你答什么就是,看我做什么?没做过的事情,难不成还会赖到我头上?”

&ep;&ep;栾妈妈攥着衣袖,呐呐地,还未开口。

&ep;&ep;沈清盯着她,却忽然问道:“栾妈妈近些日子,身体不太好吧?”

&ep;&ep;栾妈妈不明所以地看她,不知道这小娘子是谁,没有贸贸然地开口。

&ep;&ep;“心绪难安,夜间多梦,晚上盗汗连连,白日体虚畏寒。”沈清也不需要栾妈妈开口,她微微一笑,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她的背后,“您不觉得,你身上寒凉得厉害,背上重得很吗?”

&ep;&ep;栾妈妈猛地一震。

&ep;&ep;沈清又淡笑道:“江家二小姐过身到今日,已经快五天了,这距离头七不远了,我听说,头七回魂夜,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江家二小姐或许不知道是谁真的害了她,但谁经手此事,她肯定是知道的,栾妈妈,您说是吧?”

&ep;&ep;栾妈妈剧烈地颤抖起来。

&ep;&ep;“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这小姑娘怎么在这胡说八道?”余氏一听,气得死死瞪着沈清,咬牙切齿道:“别说这世间无鬼,就算真的有鬼,这青天白日,还能出来害人不成?”

&ep;&ep;沈清意味深长地朝栾妈妈一笑,“那可就不知道了。”

&ep;&ep;栾妈妈呼吸都急促起来。

&ep;&ep;余氏脸色阴沉得厉害。

&ep;&ep;未等她说话,沈清又看着栾妈妈,加重了一味药,“栾妈妈,这鬼魂害人,可会丧失理智的。想一想你的儿子孙子,这几天是不是身上也都不痛快?尤其是你的儿子,他近来身体也不好吧?可请大夫看了,是否药石无望?”

&ep;&ep;栾妈妈眼前一黑,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ep;&ep;杭大人见缝插针,猛地一拍惊堂木,“到现在,你还不说实话吗?难不成,你还想替什么人隐瞒?”

&ep;&ep;江大人也听出来了,这栾妈妈是突破口,他压抑着怒火,声音颤抖着道:“这位妈妈,你也是有儿有女的人,死去的那是我的女儿,她才十六啊!她还这样小,您于心何忍?您若是真的助纣为虐,可曾想过你的子孙?这事若换在你身上,你能接受吗?”

&ep;&ep;“江文昌!”余氏大声喊了一句。

&ep;&ep;谁都看出来,她此时有多么慌乱和焦躁。

&ep;&ep;栾妈妈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听进去,只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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