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老大教训得是,这小瘪三触我们霉头,该打!”

&ep;&ep;“叫你哭!!”

&ep;&ep;年轻人被无故扇了一巴掌,并不敢吱声,只咬着牙捂着脸。

&ep;&ep;谁知那齐声附和的几个男人,说着说着,兴头上来了,居然还欠起身,也不顾自己手脚被拷,竭尽所能的伸展拳脚,对着那人一顿毒打。

&ep;&ep;大汉哈哈大笑,在旁边欣赏年轻人发出的低低哀嚎,眼神里浮起野蛮凶煞之气。

&ep;&ep;车厢里另外五个人,同他们相对而坐,在年轻人被痛殴的过程中,始终一声不吭,仿佛压根没有这件事发生。

&ep;&ep;其中一个模样文雅的男人,目光直视前方,仿若入定,旁边发生一切概与他无关;他一左一右的两个男人,虽然看着,只默不作声。

&ep;&ep;再过去一个男的,身体有些发抖,嘴里含糊的念念有词,不知在说些什么。

&ep;&ep;坐在最靠铁门旁边位子的最后一个男人,看上去年纪二十七八左右,跟同车人一样是个光溜溜的脑袋,如刀削般的嘴唇微微抿着,鼻梁挺拔,看上去有几分英气。睫毛有些长,在摇摇晃晃的灯影投射下,眼睑下方覆着一层淡淡阴影。

&ep;&ep;他原本是抱着双臂,靠在车厢壁上全程闭目养神。

&ep;&ep;那年轻人低低哭泣时,他没有睁开眼;大汉扇年轻人巴掌时,他也没有动静。

&ep;&ep;直到那几个男人动了恶念,一齐动手殴打起那年轻人来,沉重的拳头落在肉体上,发出砰咚、砰咚声响。他等到那帮人打了约摸半盏茶功夫,年轻人扑倒在地咳噗咳噗的呕出血来,才睁开眼,说了句:“别打死了。”

&ep;&ep;他声音很沉,一开声,他那排几个男人明哲保身的朝旁边挪开了些。

&ep;&ep;一见有人替自己说话,差点被打得背过气去的年轻人仿佛见到了救星,连滚带爬的朝门边扑过来。

&ep;&ep;他没扑到一半,最开始那个揍人的大汉轰然站起来,壮硕的身高一下子顶到车厢正上方的小灯,车厢中倏然一暗。

&ep;&ep;大汉一脚踩在年轻人背上,逼迫得他猛然跪了下来。注视着那说话的男人,扫了眼他囚服上的编号:“‘AS3767’,没人教过你不要多事吗?”

&ep;&ep;他手下几名摩拳擦掌,预备朝说话的男人靠近。

&ep;&ep;编号AS3767的男人,仍然双臂抱胸靠在车壁上,橙色的囚服松松垮垮套在身上,里面穿着一件浆洗得发白的棉衫,袖口还脱了线。

&ep;&ep;一双如夜色般幽深黑沉的眼眸,从被压跪在地的年轻人移到大汉身上,笑了笑:“九个人出去活命的机会大,还是十个人机会大?你把他弄死,他们也不会再补充新人进来,你准备一个人扛完外面那些活死人?”

&ep;&ep;“活死人”三个字一出,方才还跃跃欲试要找事的几个男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约而同止住动作,从对方眼里读出了一样的惊恐。

&ep;&ep;那带头的大汉卡壳了三秒,心头仍然郁躁难消;待要反驳,又忽然噤了口。

&ep;&ep;他们这帮作奸犯科,无恶不作的家伙,要他们去烧杀抢掠不在话下;被押上电椅、注射死刑亦不过梗梗脖子,来世再做一条好汉。可是一提及这“活死人”,就连最胆大包天的家伙也不免心里敲起了响鼓。

&ep;&ep;一时间,好不容易活跃起来的一点点人气,又重新被一片死寂笼罩。

&ep;&ep;那年轻人挣扎着从大汉脚底脱出,半爬行到了编号AS3767男人脚边,把他当成一棵可以仰仗的大树,惊魂未定的靠住了。

&ep;&ep;大汉还站着,慢慢喘了几口气,眼睛还望着那男人。

&ep;&ep;“你小子……对那些玩意知道多少?”

&ep;&ep;对方半晌没吭声,忽然嫌弃至极的用脚踢了踢靠着自己的年轻人,“边上去。”

&ep;&ep;那年轻人还想耍赖抱着他脚,接触到他不带温度的目光,忽而打了个冷噤噤的寒颤,乖乖的爬过去了一点。压低声音还是说了句谢谢,AS3767像不搭理那个大汉一样,并不理他。

&ep;&ep;大汉在原地呆站片刻,盯着AS3767,目光阴沉不定。

&ep;&ep;那男人在制止了他们打人后,又重新恢复到闭目养神的状态,仿佛从来没有插手过任何一件事,也不在乎会被惦记寻仇。

&ep;&ep;这满不在乎的模样,着实让早就习惯在牢狱里呼风唤雨的“蜥蜴王”非常不顺眼,想要寻隙揍他一顿。

&ep;&ep;正满腔邪火盘算着,脚步略动了动,忽而载着他们的重型卡车车身一个抖动,停了下来。

&ep;&ep;车厢里所有人顿时都屏住了呼吸。

&ep;&ep;沉重的铁门被从外面打开,几束手电筒的光照射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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