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砚之抬眸,手朝着姜弋棠的方向伸了过去,便听见男人说道:“拉我一把?”

司北的表情逐渐失控:爷不会是脑子被撞了哪儿吧。

“拉之前不看看你的处境?”姜弋棠努了努嘴,用眼神示意他被压住的双腿。

“小事,不用在意。”

那表情仿若在说这被压着的腿是假腿一样。

“我在意。”

姜弋棠眼睛明亮,即便是在月色灯光下,也能清晰瞧见她五官轮廓的精致。

凝白如玉,吹弹可破。

“嗯?”

司砚之并不觉得她是在心疼他才这么说的。

姜弋棠抬手,示意他看过来:“我胳膊太细,没力气,拉不动。”

否认三连。

男人不说话了。

琥珀色的瞳孔浸着淡淡的笑意,不紧不慢地将压着的腿抽了出来,皮鞋沾上了些灰尘,踩在地上,却是一点都没有影响到他的矜贵。

薄唇翕动:“出来了。”

“他呢?”

姜弋棠看向前座已经彻底僵住的司北,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那表情活像是见鬼。

见两人目光都投了过来,司北略带僵硬地笑了笑:“我自己出来,自己出来。”

司北直接动手扯掉了自己身上的碎玻璃,从副驾上走了出来,动作有些踉跄,还能撑住,没伤到什么要害,除了失血有点多。

姜弋棠看到司北的模样,丢过去一颗糖。

司北接住了,还有点懵。

“吃。”

简单的一个字,司北却是看向司砚之,在得到他眼神的肯定后,司北这才拆开糖果的包装,闻到这股奶香味的糖塞进了嘴里。

入口的瞬间,司北就感受到一股温暖的力量在他的身体里流窜,虽然身上还有伤,但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无力了,整个人看上去也精神不少。

“爷,这糖……”这不是普通的糖。

司北下意识想说点什么,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司砚之仿若不为所动,看着她,忽然道:“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司家的掌权人也会这种老套路?”

姜弋棠挑眉,哼笑一声。

“不是套路。”司砚之声音略显低沉,蹙了蹙眉。

对于她这会儿知道自己身份并不意外。

“就算我没出现,司先生也能自己解决这件事。这个恩情就让我这么占了,有些……”

就刚刚司砚之那一动,姜弋棠是看出了,这个司砚之不是普通人。

看来这司家的水……

“良心不安?”司北看她突然停下来,接过四个字。

姜弋棠睨了他一眼:“良心是什么,能比让司先生欠下一个恩情来得实用?”

这反问直接让司北傻眼了。

他竟无力反驳。

这……姜小姐怎么说话一点都不带逻辑啊。

虽然她说得确实没错。

比起良心,能让爷还恩情的,也没谁了。

司北下意识把目光投向自家爷,可谁知道司砚之的目光却是放在姜弋棠身上,那嘴角微动的弧度让他一惊。

“司先生?”这称呼从姜弋棠口中喊出来,再一看她对司北的态度,司砚之一个开口将她的目光带回,“棠棠这么称呼可真让人伤心,其实你可以称呼我阿砚。”